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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這家餐廳包廂中的冷氣一向開得很強，孫華早就習慣了。但是今天不知為何，孫華卻覺得熱得讓他受不了，還忍不住把襯衫領口拉開了。期待與焦慮在他的血液中奔流洶湧，匯集成一波波海浪沖刷著他的腦袋，弄得他頭暈。要不是他剛到的時候吞了一顆抑制自己信息素的藥丸，他還真會以為是不是葉綺先到了卻躲起來，無法隱藏的Omega信息素卻勾得他心跳加速。
孫華看了眼手錶，還差十分鐘就六點，葉綺還沒到。
要說他和葉綺之間真正坐下來好好聊天的場合，這可能真的是第一次。但是他沒想到這樣期盼的一刻到來時，會緊張到不知所措。
幾天前，他才好不容易找到他，但是除了「想把人緊緊留在身邊」這個念頭之外，他還不知道可以說什麼。直接告白說喜歡他嗎？但是葉綺感覺上就不會信，前幾天的抗拒也說明了他很疑惑於自己的追逐。
說也奇怪，這樣在意的一個人、這樣惦念的一個人……真的要來到面前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孫華心裡著急，他知道葉綺不但個性要強、心裡也明鏡似的，他一但覺得你沒有誠意便會拒絕溝通，對著他尤其如此。
那到底應該怎麼辦？
孫華還沒想到對策，就聽見包廂的門喀一聲打開，葉綺就神色匆匆地進來了。他有些喘、臉頰微紅，眼裡也些抱歉的意味，似乎是趕著過來的。
「抱歉，企畫案有些細節錯誤要更正，所以晚了一點。還好沒遲到，剛剛好六點。」
「你手上的企劃案……你是說跟首都醫院合作的企劃案嗎？今天方經理不是跟我報告說中午就送出去了，對方也確認無誤了？」孫華體貼的接過葉綺的公事包放在一旁，接著順手將杯水和點菜的平板往他面前推，示意他邊點餐邊講。葉綺灌了一杯水潤潤喉，才接著解釋。
「對方負責的醫生說，原本點頭答應配合的家屬不知怎麼的反悔了，臨時又找不到其他人加入，所以他們希望我們調整企畫案中的人數。但是這一動就是整個企畫要動，首都醫院又希望我們今天可以初步調整好……」
葉綺絮絮叨叨地唸著，孫華也不時應著給意見，這一來一往間倒也不顯尷尬，孫華也漸漸不緊張了。而專注在工作事務上的葉綺雙眼晶亮，就像兩顆黑亮清澈的琉璃珠，看得他不時心猿意馬、心跳不已。
沒過多久，送餐的機器人輕輕敲了門，得到允許便安靜地進來送餐。孫華覺得口有些渴，便趁空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幾口，沒想到當他一轉過頭，就看見葉綺用帶笑的眼眸盯著他看。
漆黑的雙眸平靜而溫和，還帶著點淡淡的讚賞和感慨，嘴角微微上揚，映得葉綺整張臉耀眼奪目。
「其實，我一直以為你會進入軍部，畢竟你那麼有能力……之前聽你說這家公司是你的，我還不信。只是現在，我相信了。」
葉綺看見孫華有些愣住的表情，頓時樂了，嘴角的弧度更加明顯。頓了一下，看了看他，又低聲繼續問。
「……為什麼？」
為什麼？
這三個字打在孫華心上，讓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比較好。
孫華旗下的公司「歐保」，也就是葉綺目前所在的公司，其實是這幾年才被他買下來經營的。原本歐保就致力於研發Omega專用的器材、用品及藥物等等，品質跟評價也一直都很不錯。無奈近來Alpha的勢力越來越大，不但政壇、軍界上一面倒，這種專為Omega研究的機構也一個個受到打壓，無奈之下幾乎要倒閉。那時的孫華看不過去，一時心軟想起葉綺，便順手救了一把，反正左右家裡的企業都在他名下，想買下一間來經營倒也還說得過去。
之後孫華越是了解Omega嚴重缺乏資源的處境，就會忍不住替多年不見的葉綺著急，久而久之竟越來越有興趣，便積極投入了Omega的相關研究投資中。如今歐保已成為Omega相關產業的龍頭，是品質與良心的保障，葉綺當初會那樣積極的想進入歐保便是因為這個緣故。
這樣一個為Omega所推崇的公司竟然是一個Alpha經營起來的？不要說葉綺，就是路上隨便攔一個人來問，都會認為孫華不過是個掛名的甩手掌櫃。只是剛剛這樣一討論，葉綺就知道孫華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用心經營。
那樣認真的神態一點也不含糊，幾乎看不見小時候那個倨傲的身影。葉綺不禁有些動容，忍不住問出口。
「我……」孫華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要回答。但他的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最終只換了一抹嘴角的苦笑。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還做得這樣風生水起？」葉綺覺得好笑，忍不住再問。「我記得……你那時念的不是Alpha的軍校嗎？」
所以才一臉傲氣、還用鼻子看人，一見面就找人打架……
「是軍校沒錯呀，不過倒也不衝突，我後來選的是生化研究，沒有選實戰相關的科系。」
「所以，為什麼？」葉綺繼續問，異常堅持。
孫華有些無奈，不懂葉綺到底執著於這個問題做什麼。但是看著他難得感興趣的樣子，也就無所謂地繼續說了。
畢竟心儀的Omega想了解自己，哪個Alpha有辦法拒絕？
孫華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在葉綺灼灼的目光下保持一絲冷靜。
「我只是，想到了你而已。」
「想到我？」
葉綺沒想到孫華的回答竟是這個，有些不解。
「自從你和阿姨離開後，我常常想到你。想到你被一群醫生護士包圍，了無生氣地躺在生物修復艙裡的樣子；想到那時明明是一群專業的醫生護士，卻沒有一個Omega、也沒有一個人知道要怎麼正確處理照顧一個Omega……我就覺得很生氣、也很難過。我更恨我自己……」
雖然當初葉綺的狀況特殊，但是也未免太令人心寒。每次只要一想到那時的狀況，孫華就覺得自己罪大惡極。他聽見葉梓阿姨的憤怒大罵，也聽見了醫護人員們的無能為力，就是沒有人有辦法伸出援手。
明明是那樣脆弱美麗的Omega，明明可以比Alpha還要堅強厲害的Omega，為什麼、沒有人願意真正的重視他們？
「……其實你不用自責，當初那件事，說起來不應怪你……」葉綺被孫華的自白弄得有些意外，沒有想到那年一直躲他的孫華心底原來藏了這麼多事。他沉默半晌才輕輕開口，卻被孫華接下來的話打斷。
「這不是自責。」孫華猛地拉住葉綺的手，在他驚訝地抬起頭看他時，用綠色的眼眸望進那片澄澈的墨黑裡，滿臉苦澀。
「我只是心疼你。」
【TO BE continued......】
─────微光碎碎念時間─────
感謝點進來的人，若是有錯誤一樣希望大家不吝指教喔！
這一段不知怎地卡卡卡，但是我會努力的！這裡是關鍵啊嗚嗚嗚！
加油加油加油！（握拳
後續還請大家一樣捧場喔：）
By，福爾摩君 / 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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