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上傳了新影片、並在粉專跟噗浪發文之後,徐文昕本來習慣性地要發消息給B.S.,但他突然想到許彬信白天說的話,便沒有點開B.S.那個對話框,而是傳給了許彬信。做完這些事後他哼著歌、拿了換洗衣服,就去洗澡了。

 

B.S.……現在該叫他許彬信,他說他很喜歡這個劇本。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這樣的呈現方式?

 

當徐文昕愉快地吹完頭髮、半躺在床上用筆電時,才發現信箱收到了一封B.S.寄來的信。

 

B.S.  對不起                                         下午10:44

 

這是怎麼了?

徐文昕愣了一下才點開來看,越看臉色越糟。

 

一讀完信,他馬上拿起放在一旁充電的手機,打開Line頁面,找到B.S.,按下他從沒按過的通話鍵。但電話無論如何都撥不通,於是他試著傳訊息,但是也一直沒有被已讀。

 

完蛋,該不會真的被設成黑名單了吧?

 

徐文昕接著打開了噗浪,試著從朋友名單中找到B.S.,但卻找不到。他只好用搜尋噗友的方式找到了B.S.,雖然找到了,但他的河道已經被他自己鎖了起來。

 

這瞬間,徐文昕有股想要衝到Crème Brûlée去問個詳細的衝動,但這個時間點店早就關了。他像是被天外飛來的拖鞋砸暈的不幸路人,又像是在荒漠中迷路的可憐旅客,但拖鞋和迷路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自己的錯,沒有辦法怨別人。

可是怎麼會認錯?怎麼會?許彬信騙人?但明明那天許彬信喝醉酒時說出來的是鄰家哥哥的劇情啊?昨天宿醉的對話感覺上也是他啊?還有今天下午聊天的時候也……

 

等等,喝醉?

 

「慶祝會竟然辦在酒吧,店長也真是……」

「唉,我不太能喝酒,容易醉,而且每次都會頭痛……」

「他們很喜歡灌我,說我臉紅起來很可愛什麼的,真的很過分!」

 

他最後一次和陸玄笙對話,中途有討論到Crème Brûlée店長的生日會,而且那正好跟許彬信的生日是同一天!也就是說,他昨天傳訊息給B.S.的時候,他的確也是宿醉的狀態!

怎麼會這麼巧!

而且他隱約記得那時候陸玄笙似乎也不小心嘴快,提到了他還沒有發佈的劇本。那時他也有一瞬間懷疑起陸玄笙的身分,卻沒有想到,隔天就被許彬信的話給弄混了。

 

徐文昕努力逼迫自己仔細回想所有與陸玄笙有關的相處細節。

 

陸玄笙是自己的粉絲,手機裡存著他所有的音檔。

陸玄笙會寫作,最常寫的是小說,但拒絕告訴他筆名。

陸玄笙酒量不好、容易喝醉,醉了之後臉很紅。

陸玄笙……

 

陸玄笙寄道歉信給他,說他會離開他的世界。

 

但是他不要他離開,他明明是想跟他告白的!

 

徐文昕不敢想像今天下午陸玄笙是抱著怎麼樣的心情面對他和許彬信的。他那時的注意力全部在許彬信身上,就連陸玄笙端上甜點時、甚至是他要離開時,他一點都沒有把自己的注意力分到他身上。

 

那個時候容易害羞、臉皮又薄的陸玄笙,究竟花了多少力氣才忍住難過?

他該有多痛苦才會寫出這樣的一封信?

他按下封鎖跟解除好友的時候,是不是也在哭?

 

等等,既然許彬信也知道B.S.跟他的聊天內容,是不是代表他認識B.S.

徐文昕試著想從許彬信那裡問到答案,但許彬信不在線上,傳了好幾條訊息都沒有讀,手機也打不通。

走投無路之下,徐文昕只能認真而詳細地寫了一大段解釋及道歉,不但寄信給B.S.,也傳到Line對話框上,甚至在噗浪上發送私人訊息,但都石沉大海。他焦急地等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又一遍又一遍地打著陸玄笙的Line,但直到他擋不住睡意、昏過去之前,都沒有打通。

 

隔天早上驚醒,徐文昕又打了好幾次電話,傳了好幾條信息,陸玄笙仍然沒有回音,許彬信那裡也是。偏偏這天他的打工和課程佔去了他一整天的時間,等到他終於走入Crème Brûlée時,已經是傍晚了。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有個店員,叫做『陸玄笙』的,今天有班嗎?」

 

店長陳堯面無表情地從櫃檯後抬起頭,看著表情忐忑不安的徐文昕,搖了搖頭。

 

「那請問明天他……」

「從今天開始至少一個月內,他都不會有班。他請長假。」

「長假!?」

 

過於震驚的消息讓徐文昕小小地破音了,但他無暇管這個,身體忍不住焦急地向陳堯靠近。

 

「怎、怎麼會突然請長假?他身體不舒服嗎?」

「這是他私人的事情,我無法告訴你。」

「我、我有急事找他,我是他朋友,真的!可不可以請您給我他的電話?或是他住在哪裡,可不可以麻煩您告訴我?」

「不好意思,這些都是個資,我不能給你。而且,如果你真的是他朋友的話,怎麼會沒有他的電話?」

 

陳堯一貫的冷淡臉此時特別刺眼,縱使徐文昕內心清楚這是店長對員工的保護,但是對急於找到他的自己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況且即使知道是自己活該,但「如果你真的是他朋友的話,怎麼會沒有他的電話?」這句話聽起來實在太刺耳。

 

徐文昕好說歹說,撒嬌、求饒、拜託都試了個遍,只差沒有打滾了,但陳堯就是不為所動。

 

「不然,若是他有來店裡、或是他有聯繫您,再麻煩您幫我帶句話給他,這樣可以嗎?」

「這可以。」

「麻煩您告訴他:我是Caspia,我知道錯了,拜託一定要收我的信,也拜託把我從黑名單中放出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就這樣,麻煩您了!」

 

陳堯聽了只是隨手拿了便條紙寫下來,酷酷地點了點頭,跟他確認內容。徐文昕看了也只能千謝萬謝,然後耐著性子買了兩塊蛋糕,才離開Crème Brûlée

 

平時徐文昕總以為他和B.S.之間很近,事到如今才發現,B.S.若真要抽身,他是完完全全可以躲開自己的。這對此時的他來說,是件再壞不過的事情。

 

陸玄笙,你該不會想躲我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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