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今天繼續麻煩大家了,再五分鐘我們開工!」

 

今天《久別》錄音現場的人特別少,完全不開放其他配音員或是閒雜人等觀摩,只剩下導演、錄音師跟兩位主角而已。主要是因為兩位主角怕尷尬,畢竟今天錄的是床戲。

而且是很多場床戲一次解決。

 

相較於許彬信的扭捏,徐文昕倒是鎮定不少。畢竟以前「心聲」剛創立的時候沒少接過董紹光傳來的各種奇怪配音要求,床戲還算正常的,他甚至還反串配過女主角的閨密。再加上他前幾天才錄了B.S.的十八禁哄睡劇本,怎麼喘可以比較自然他都還記憶猶新。

只不過畢竟是這種十八禁的內容,加上這次不是他自己錄、而是有對手演員,而且還有人仔細聽著鑑定喘得自不自然,徐文昕光想就覺得尷尬。本來董紹光不懷好意地想來現場觀摩,但徐文昕一想到對手演員是沒有錄過床戲的許彬信,他便提前問過導演可不可以清場,也幸好導演同意了,阻止了董紹光的念頭。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錄就錄!

 

〈久別〉第三場

標示說明:【場景提示】

     (語境提示)

     (音效提示)

 

【場景:飯店房間】

【背景音樂:慢曲,曖昧一點】

 

……

林嚴:(喘息)剛剛……你真的知道你在幹嘛嗎?

沈謙又:(醉話)嗯?你說這個?

 

(衣服摩擦聲)

(親吻聲)

 

林嚴:(喘息)夠了!(急切)我雖然好心把你從撿屍的人手中救出來,但你就這麼相信我是個正人君子?嗯?(低語)你這樣勾引我,想清楚了嗎?

沈謙又:(喘息)你到底行不行?(惱怒)不行、不行就換個人!

林嚴:(氣笑)好,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衣服落地聲)

(親吻聲)

……

〈久別〉第十二場

標示說明:【場景提示】

     (語境提示)

     (音效提示)

 

【場景:林嚴家中】

【背景音樂:慢曲,曖昧一點】

 

……

沈謙又:(喘息)我以為你、你多沉得住氣……(抱怨)結果一進門就脫我衣服,還堵我的嘴!都要被你吸腫了!

林嚴:(笑)還敢說呢,你自己說說,(靠近右耳低語)是誰剛剛站在門口就硬了的,嗯?

沈謙又:不是你嗎?林先生。(靠近左耳低語)剛剛親我的時候,都頂到我了。

林嚴:(笑)看來我們都有共識了,那又何必浪費唇舌。

 

(親吻聲)

(皮帶解開聲)

 

沈謙又:(喘息)啊,慢點,疼!

林嚴:(喘息)別裝了,後面這麼軟……你做過準備才來的,對吧?

沈謙又:(惱羞成怒)準備了又不代表不會痛!唔嗯…而且你的、你的本來就不好進去,就算我準備了又有什麼用……

林嚴:(低語)放鬆,親愛的,放鬆…全部進去了。(停頓)而且,我沒理解錯的話……你這是誇我大嗎?

沈謙又:(害羞)你、你怎麼、可以(喘息)這麼不要臉!

林嚴:(輕笑)我可以不要臉。(靠近右耳)我只要你的屁股就好。

……

 

剛開始真的是尷尬至極,兩人不但頻頻吃螺絲,還常常因不自然而被喊卡,但錄到後面,徐文昕跟許彬信整個羞恥心都拋開了。尤其是許彬信,表情雖然一臉悲壯,但嘴上不但喘得自然、叫得曖昧,當導演讓他們多錄一點喘息聲當成素材時,眉頭連皺都沒皺。

不過太多喘息跟壓低的喉音有點傷喉嚨,雖然演員好不容易都進入狀況了,但錄到一半聲音也快啞了。導演喊了中場休息,讓工作人員們休息半小時。

 

徐文昕跟許彬信是真的配出興致來了,各休息了十分鐘之後,就又湊再一起討論劇本了。兩人含著喉糖、喝著熱茶,輕聲討論著,要不是討論內容非常色情,倒像是在做什麼嚴肅的辯論準備。

討論沒多久,徐文昕忽然被導演叫了出去,許彬信示意他快去,他便離開了。只是徐文昕剛走沒幾分鐘,他隨手放在桌上的手機螢幕就亮了起來,而且還久久沒有暗下去,像是有人連續傳訊息似的。

 

許彬信不是故意要看的,他只是想把徐文昕的手機拿出去給他。沒想到徐文昕的手機因為已經使用太久而有點秀逗,許彬信才剛拿起來就莫名其妙解開了手機的螢幕鎖,剛剛傳訊息的對話框也同時跳了出來。

 

B.S.:你今天也是去錄音嗎?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B.S.:上次的R18哄睡就很自然,這次就算是跟別人演對手戲,也一定OK的!!!

B.S.:對了,劇本我已經修好並寄到你信箱了,記得去看看。我不知道這樣有沒有達到你的標準……但是真的建議你不要再改了!再改下去我怕聽眾告你性騷擾!!!

B.S.:你尺度到底多大啊我的媽……對了,回我信的時候禁止調戲我,我、我會害羞!!!真的!!(崩潰

 

B.S.……?這個暱稱有點眼熟……

等等,這個人,難道是徐文昕近期好多個作品的劇本作者?

 

關注徐文昕一直是許彬信的習慣,他發出徵劇本的訊息之後,許彬信也曾試著投稿,但他的劇本一次都沒有被錄用過,反而是這個叫做B.S.的劇本一再被錄用。

許彬信無法控制自己的右手,心臟也跳得飛快,彷彿即將開啟寶盒的潘朵拉,為自己犯罪的行為感到惶恐。他怔愣著往上滑了過去的歷史聊天紀錄,草草看了過去。之後,他只猶豫了幾秒,又抖著手回到桌面、點開了徐文昕的電子信箱,上下滑動、略讀。

 

他們聊天時的語氣、這些信件、這些對話……親暱得讓人羨慕。

 

許彬信左右看了看,導演跟徐文昕在門外,而錄音師去抽菸,錄音室裡面只有他自己,所以沒人注意到他。他悄悄拿出了左邊口袋裡的手機,對著徐文昕的手機內容快速地拍了好多張照片,再偷偷收起來。

 

做完這一連串動作之後,徐文昕跟導演剛好推門進來。許彬信主動拿著他的手機迎上去,跟他說手機剛剛震動了好幾下,徐文昕聽完爽朗地對他一笑,還道了聲謝謝。

 

「好,等老李抽完菸回來,我們就繼續錄啦!」

 

說巧也真的是夠巧,導演才剛說完,錄音師老李正好推門進來,惹得眾人哄堂大笑,嫌他太早回來、讓大家無法再多休息。

 

錄音繼續著,儘管疲倦,但是所有人仍堅定地在為自己的工作拚搏。只是始終沒有人發現,許彬信開朗笑著的外表下,隱藏著怎樣忐忑與罪惡感交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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